第 69 章 年少(二)
南知盯着顾屿深将那张照片删除——其实这照片拍得很模糊,压根看不清脸。而后才起刚才自气急下朝他后颈伤口用力戳的那一下。
“你……”南知有点犹豫,“伤口好了吗?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
都已经当着家面儿哭过了,南知便和他迅速熟悉起来,二话不说拨开顾屿深外套后领——
的确有伤,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砸的,殷红的血色划痕,未结痂,被刚才南知戳到的地方泛起更鲜红的血丝。
“啊……”
南知愣了愣,眨眼,连忙说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这么严重。”
她以为早就已经好了的。
顾屿深倒满不意:“没事。”
停顿片刻,南知是过意不去,“你这不用包扎吗?”
“小伤。”
“……我觉得是包扎一下吧,不然留疤了我得负责。”
南知自顾自道,摸摸兜,起来就穿了条睡裙,“走吧,附近就有家药店。”
换作平时,顾屿深压根不会理,但这回鬼使神差地跟上了。
南知起来这会儿她书包的那封书和药酒,便同顾屿深也讲了,而后补充:“我可不是故意的哦,是她自放错抽屉了,我以为我的呢。”
顾屿深扬眉,随口:“你书不少啊。”
南知拍拍他肩,意作安慰:“你也不差。”
这回顾屿深没忍住,轻笑出声。
两并肩走漆黑安静的别墅园区内,南知睡裙外套了件软软糯糯的米白色羊绒开衫,顾屿深白T外套黑夹克,两道背影随着路灯投射的角度不断交叠分开,分开交叠。
药店不远,园区外拐弯就有一家。
南知买了消毒酒精棉和纱布胶带,递顾屿深。
他双手揣着兜:“不会。”
“……”
南知忍不住道,“就你这打架频率没学会怎么包扎?”
顾屿深谦虚道:“我不怎么打。”
“……”
哦。
你的“不怎么打”就是连续被我发现两回。
不过看刚才是自弄伤家的份儿上,南知是帮他消毒包扎了。
近距离看伤口更可怕。
南知蹙眉,连带下手都放轻许多,消毒时轻轻吹着伤口。
其实胧湖湾这些公子哥一个个虽然都桀骜难驯的样子,但光仗着这层身份就能挡去平日的许多冲突,打架就更少了。
也不知顾屿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。
包扎完,南知拍拍他背:“好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刚一起身,肚子先咕噜噜响了。
南知的。
舞台失误后心不好,晚饭也没吃,这会儿终于是觉得饿了。
只不过居然当着顾屿深的面儿肚子叫。
好尴尬……
他应该没见吧?
结果下一秒他就轻笑出声。
南知:“……”
“饿了?”
“……”
“吃什么?”
南知抿抿唇:“烤肉。”
他笑了声。
这附近没有烤肉店,南知怕爸妈半夜起来会发现自不家,于是后是就近去了一家烧烤店。
排挡,塑料桌塑料凳,这个点挺多,声喧闹。
两相出众,一到店就引来不少注意。
这家店南知没吃过,不过之前凤佳提过说味道不错。
老板正站烧烤架前,烟熏火燎的满头大汗,满口京腔:“来点什么?”
时间很晚了,南知怕胖,向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,点得也不多,肉串和蔬菜串各一半。
“好嘞。”老板应道,“喝什么冰柜自拿。”
顾屿深离冰柜近,闻言向前一步,拉开柜门,侧头。
没说话,只扬眉,无声地询问。
南知看一圈,都是高热量的饮料,加上今天心不好,顿了顿道:“酒。”
他只露出个稍显诧异的表,不多问:“啤的?”
“嗯。”
他单手拎两瓶330毫升的瓶装啤酒,拎两瓶瓶,而后径直走到外头的桌子,桌腿上吊着塑料开瓶器,他一压一抬,轻松启开两瓶。
酒精沫子咕噜咕噜往上冒,溢出瓶口。
南知拉开椅子坐下,抬手就去拿酒瓶,指尖刚碰到瓶身,被顾屿深掌心按住。
南知看他:“干嘛?”
“会喝?”
“千杯不醉。”
这话着就是唬。
顾屿深嗤笑,丢下一句:“喝醉我不管。”
“用不着你管。”南知回得快。
她这个性是真带劲儿。
跟凤佳那种从小男生堆大的泼辣性格不同,她是娇纵,像株温室大满身带刺的玫瑰。
顾屿深松了手。
看着她往塑料杯咕噜咕噜倒慢,厚厚一层白沫。
她仰头一次性灌了大半杯,而后舒畅地“哈”一声,打嗝。
顾屿深勾唇。
很快,烤串儿都上了,她边吃烤串边喝酒。
空气都是烤串的香味和油点子,不知不觉吃了层薄汗,南知擦干净手,将披散的发随意盘起。
几缕碎发不话,被风吹着轻拂,贴着汗津津的脖子。
顾屿深没怎么吃,只喝酒。
他后背靠椅背,这种塑料凳当然不符合体工学,坐着不舒服,背束缚着,顾屿深也不知道自为什么陪南知来吃夜宵。
他一边莫名,一边随意刷着手机。
周越这时打电话过来,接起就是一声“顾爷”。
顾屿深抽出一支烟,咬进齿间,慢悠悠点上火,抽一口,懒嗓:“嗯?”
“国庆假都过一半了,什么时候回胧湖湾啊?”
“回了。”
“回了?”周越和顾屿深家是前后幢,“没看灯亮啊。”
“附近吃夜宵。”
南知忽然嘴塞着牛肉串,含糊不清地说了点什么,顾屿深靠近些:“什么?”
她咽下嘴的肉:“再开瓶酒。”
顾屿深瞧她面色,没红,看来酒量成。
他肩膀夹手机,这回没用开瓶器,只将瓶口抵桌沿就顺利启开。
南知挑眉,啧啧两声,无声竖大拇指。
她每个作每个表都很有意思,顾屿深笑一声。
电话那头周越影影绰绰到些声儿,睁大眼:“你跟姑娘吃夜宵?”
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是他做梦?
“南知。”
对面姑娘抬头。
顾屿深晃晃手机,她低头继续和烤串儿奋斗去了。
周越:???
嘴张了张,说不出话。
虽然南知和顾屿深也并不是不熟,但这深更半夜的一块儿吃夜宵就很诡异了,顾屿深可不是会和姑娘单独吃饭的性格啊。
不敢问不敢问。
他茫然惊惧地挂断电话。
顾屿深不知道他这会儿什么。
直到南知丢掉后一根签子,捧着肚子打了个嗝,顾屿深抬头。
“……”
怎么突然脸这么红?
再一看桌上,她把两瓶酒都喝完了。
顾屿深伸出食指,竖她面前。
本是问问醉鬼这是几,不南知抬起手,软乎乎的手掌攥住了他那根食指。
顾屿深一顿,喉结滚。
她收紧五指,紧紧攥着,两颊红着朝他笑:“走吧,回家。”
像是被什么电流击,顾屿深忽然移不开视线,一下咬紧牙,下颌收紧,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她借着顾屿深的力起身,往前走。
连路都已经走不稳,七扭八歪,不出三步就绊倒。
被顾屿深及时捞住手臂,他轻讽:“刚谁说自千杯不醉?”
“谁?”
醉鬼不认账了。
“……”
顾屿深拽着她往前走,他腿步子大,南知走得吃力,到鹅卵石路就扭了下脚。
疼了,脾气也出来了。
“背我。”大小姐两手一抬,理直气壮。
那会儿的顾屿深可没被她驯服,满身棱角,更不可能背她。
见他不,南知直接准备往他背上蹦。
顾屿深头回见喝醉酒这么疯的姑娘,黑着脸拉住她,警告:“刚儿就告诉你,喝醉了我不管。”
南知了说:“我这么漂亮,你把我丢这不安全。”
顾屿深笑一声:“那你我面前喝醉就安全了?我不是男的?”
“你是吗?”
“?”
“哦,是的。”南知用力点点头,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,“你看着就是个男混蛋。”
这姑娘胆子是真的大。
换个都不敢顾屿深面前说这种话。
“哪儿看出来的?”
“狂妄臭屁,拽得死。”
顾屿深齿间咬着烟,被她这话逗得烟含嘴都直颤:“清楚,你现连直线都走不了,你是骂我是说点好的。”
大小姐虽然喝醉,但脑子是很清醒的。
思考了不到三秒,仰头看着顾屿深,脆生生脱口而出:“哥!”
“……”
顾屿深直接被一口烟呛到,咳嗽时断断续续呼出白烟。
南知将脸凑过去,兴奋着“哦哦”出声:“加湿器诶!”
“……”
这神经病。
顾屿深扯开她。
小醉鬼两手捧着脸轻轻拍了拍,真跟喷保湿喷雾似的,那脸颊皮肤细腻得仿佛吹弹可破,挂着水润润的酡红,傻气娇憨。
顾屿深没碰到过这样的女生。
他身边没有真正熟络的女性朋友,但凭着这皮囊接触到过的女生就不少数,或自信或害羞,但都和南知不同。
“走了。”顾屿深攥着她胳膊往前。
南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:“快点背我!”
颐指气使的。
顾屿深懒得理她。
继续往前走,南知嚷嚷道:“我都叫好的了你怎么耍赖!”
“你叫什么了?”
“哥啊。”
“什么?”
天真的大小姐根本没反应过来自早就掉坑:“哥!”
顾屿深勾唇,过几秒,实没忍住的轻笑出声。
凌晨一点,胧湖湾内。
顾屿深背着南知沿着绿化道往她家的方向走。
背上的酒鬼真的烦啰嗦,从九九乘法表背到了之初性本善,聒噪得命,但顾屿深嘴角的笑意是未散去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,但是背着南知走完了那段路。
到南家门口。
顾屿深刚准备按门铃,就被南知眼疾手快抱住手,她竖着食指贴唇上,用力的:“嘘——!”
“……”
“别吵醒我爸妈,我偷偷溜出来的。”她靠他耳边说。
挨得很近。带着凉凉酒精味和灼热气息的触觉拂过耳畔。
“钥匙。”
“没带。”
“……”
南知脸颊贴着他肩膀趴了会儿,也回过神来了,茫然地“啊”一声,重复:“我没带。”
“……”
服了。
顾屿深没说话,抬手再次去按门铃,再次被南知抱住手:“我爸妈下来看到我们俩现这样,解释不清吧?”
这会儿有点脑子了。
顾屿深:“那你个办法。”
“不我今晚睡你家吧?”
“……”
得,是没脑子。
“睡我家。”顾屿深哂笑一声,“你是怎么觉得,你睡我家这事儿更容易解释清的?”
“我们别被看到就好了呀。”南知振振有词,“你爸妈睡了吗?”
他作略一停顿,淡声:“不。”
南知兴致勃勃:“那走呀!”
“……”
翌日。
为喝多酒后口干舌燥,南知醒来时天色才蒙蒙亮,看着天花板放空足足三分钟后,突然瞳孔地震。
她蹭的从床上坐起,环顾四周。
这他妈是哪?!
低头一看身上,好好,衣服都。
从窗户看出来,依旧是胧湖湾的景致,望出去就是一片工湖,视野格外开阔。
这个位置——
……顾屿深家?
与此同时,南知脑海终于零零碎碎地浮现出几个片段。
啊啊啊啊啊啊!!!
这什么东西!!!
南知待不下去了,一边社死尴尬,一边觉得等一会儿和顾屿深撞面后可能被他打。
不然先溜了算了……
就算顾屿深后来提及也死不承认,就说他是撞鬼了,昨晚她可没出门,更没和他遇见过!
说走就走。
南知看一眼外头灰蒙蒙的天色,深吸一口气,赤着脚猫着背走出去。
屋特别安静,顾屿深没起。
南知心自加油打气——就趁着这个机会……
当走到玄关,抬手握住门把手时,南知终于松下一口气,露出个放松的笑意。轻轻转门把手,没发出一点噪音。
缓缓拉开门,外头不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。
曙光就前方!
南知一脚跨出顾屿深家大门,回身将门重新关上,只穿了双白袜子的脚踩门前的大理石板上,手提着鞋子。
她舒出一口气,正弯腰准备把鞋穿上,一抬眼就看到了清晨六点的顾屿深家门口,凤佳、周越一行七|八个正好经过,此刻都怔怔看着她,已经控制不住脸上表。
南知:啊?
撞鬼了?
放假你们六点就起床???
空气安静得命,风仿佛都静止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凤佳拍拍旁边周越肩膀:“我出幻觉了?”
周越张张嘴,茫然的:“我也出幻觉了。”
南知:“……”
过三秒,整个胧湖湾内响起凤佳嘹亮的一声暴呵——“南知!你谈恋爱居然不告诉我!!”
胧湖湾这群公主少爷们原本是约着一块儿去看日出的,结果到了地儿才发现多云,压根看不到太阳,这才兴致惨淡地回来,没到会看到这一出。
而南知昨天根本没看群,自然不知道他们去看日出的事儿。
于是,清晨六点半——
顾家一楼客厅少见的热闹,南知坐单沙发,其他以凤佳为首一溜挤坐沙发上,顾屿深则穿着睡衣慢条斯理地从旋转楼梯走下来。
看到众,他漫不经心轻撩起眼皮,扫视,而后坐到另一边的单沙发。
凤佳出声,没好气:“坐那儿去。”
下巴朝南知方向指。
顾屿深没理会,靠沙发背,倦怠地抬手搓了下脸。
凤佳端出审问的架势: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南知偷偷瞥顾屿深一眼,他压根没有回答的意思,好像这尴尬境地只有她一。
“什么什么时候?”不知道为什么,南知莫名心虚。
“谈恋爱!”
“谁跟他谈恋爱!我怎么可能跟顾屿深谈恋爱!”南知反应激,坚决否认,“是吧顾屿深!”
这问题抛了顾屿深。
于是,众齐刷刷脑袋从左转向右,看他。
顾屿深慢吞吞打了个哈欠,依旧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沉默。
沉默的每一秒都像是往南知身上刮下一刀。
故意的。
你他妈就是故意的!
南知恼了,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就丢过去:“你说话呀!”
矿泉水瓶飞出一个弧度,“啪”一下打顾屿深手臂上。
这回连凤佳也安静了,一群怔住——大家虽然从小一块儿大,但顾屿深其地位不同,跟顾氏地位和他本身性格有关,玩归玩闹归闹,真到顾屿深面前没敢真那么肆无忌惮。
而现南知直接手了。
气氛骤然降至冰点。
谈不谈恋爱已经不重了,就眼前这况大家也都相信了两不可能谈恋爱,就算谈了估计也得分了。
就大家以为顾屿深发飙时,他忽然手撑着脸笑起来。
少年嗓音沙哑低沉,胸腔震着,透着些不易察觉的纵容。
众:?
“差不多得了。”顾屿深懒声道,“我俩就算谈了用得着和你们解释?”
南知:?
牛逼。
你是会澄清的。
不过顾屿深下了逐客令,众总算是离开。
众惊诧,但仔细一觉得没可能,就南知这脾气顾屿深怎么可能忍得了,这俩是一起不得天天打仗?
……
回去路上。
凤佳拉着南知的手是一通盘问,南知没办法,只好实说了。
“你不早说。”凤佳说,“不过顾屿深对你真不太一样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了?”
“说不出来,就挺好的,我本来以为他刚才得发火了。”
南知也没当回事:“哦,可能为我漂亮吧。”
得漂亮是能够有些特权的,南知早就发现这个规律。
凤佳侧头:“我也挺漂亮啊。”
“那你下次也砸下试试,说不定他也不会发火。”南知说。
“是吗。”凤佳若有思。
后头的周越着两位大小姐一来一回正经的对话:“…………”
其实一开始南知也并没有察觉顾屿深对她不一样。毕竟从小到大数不清的男生对她献殷勤,早就习惯了,但后来看顾屿深对旁的女生的态度,渐渐也隐约察觉到了。
比她和凤佳二做蠢事时,他发出的低笑。
比她上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,他一旁悄悄写下的答案。
比面对她时难得的耐心。
当察觉到这些后,南知才仗着他的宠爱一步步得寸进尺,像是顾屿深的领地划出一块属于自的地盘。
只不过这些隐秘的转变只有他们自知道。
青春为这些微妙的关系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迷雾。
旁只道那个得特别漂亮的南知走进了胧湖湾的圈层,甚至和顾屿深关系也不一般。
十月底时周越生日,办了场盛大的生日宴。
周越这性格朋友堆很吃得开,自然缘好朋友多,生日宴上不止胧湖湾的这些孩子,有商场上其他的富家孩子们。
吃完晚饭,一帮少年少女便换了个地继续玩。
KTV包厢内。
一群男生坐一起打牌,看整个牌局顾屿深自,桌上的筹码也多。
而南知则和一群女生坐一块儿,聊今当红的明星,聊十月电影档,聊某个牌子新出的裙子特别漂亮。
忽然,牌桌上有丢了牌,说不打了,再输下去回家得被揍,改玩酒桌游戏。
“行啊,什么游戏?”周越问。
“骰子吧,输的喝酒。”
周越笑了声:“得,骰子咱们顾爷也牛逼,你今儿不止是输钱,得被灌吐。”
周越叫旁边的女生们一起来。
南知说自不会,周越:“特简单,来几把就会了。”
凤佳也撺掇:“一起一起,你不会喝我替你喝。”
南知只好点头同意。
一群女生坐过去,顾屿深这时起身,从电视屏幕下拿起几副骰盅,回来时自然而然坐到南知旁边。
顺时针方向喊数,顾屿深是南知的下家。
第一把。
轮到南知时已经被喊到了“13个3”,她不会玩,瞎喊,到“15个6”。
一群笑开。
喊到15后基本就没有不开的。
结果顾屿深一刻不带犹豫的往上喊:“16个6。”
周越惊了:“这你都不开?!”
“那你开我呗。”顾屿深一副气定神闲模样。
这状态很唬,游刃有余的,周越真被他状态唬住,不敢开他了,继续往上喊,被再下一喊开。
打开骰盅。
顾屿深五颗骰子没一个是6。
“我靠!”周越忍不住道,“这你都敢往上喊16!?”
顾屿深懒洋洋地笑:“你这不也没开么。”
“我他妈再信你就是傻子!”
几把下来,不管南知喊得多离谱,顾屿深都不开,继续往上加,也此喝了几杯酒。
不过南知没找到这游戏的乐趣,提出观战,众也随她。
她自拿了杯无酒精的气泡饮,靠着沙发背,左手边是顾屿深,右手边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,叫康骁。
边玩骰子边时不时地和南知搭话
挺明显的搭讪,南知礼貌性的随口应着。
昏暗的包厢内,顾屿深侧头朝两看一眼,而后开始频频开康骁的骰盅。
后面20把康骁几乎输了大半,一杯接着一杯,一把输,他举白旗:“不行不行,喝不了了。”
周越说:“别耍赖啊。”
康骁笑着讨饶:“今儿这么多美女,可别让我出洋相了。”
他刚才举众都看眼,这话说得直白。
于是众纷纷起哄,视线聚南知和他身上。
“不喝酒行啊。”其有说,“那换个真心话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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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哄声更响。
康骁:“行啊。”
提问题就很简单了——你说的是哪个美女?
康骁喝一口酒,坦然笑答:“南知呗。”
南知:“……”
被这样表好感,南知也没害羞,顺着众笑,没搭话。
她今天没扎头发,水藻似的发垂胸前,黑发衬着白皙小脸与唇瓣,显得格外清纯,带着股别样的抓的劲儿。
忽然,顾屿深也往后靠。
两都靠沙发背,手臂挨着,肌肤相贴,他体温有些烫,靠下来时南知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。
南知抬眼,正好撞上他视线。
很莫名的,她心脏用力跳一记。
像是喧闹世界被交换了一个隐秘的愫。
……
到深夜时散场。
众走出KTV,这一带是繁华热闹的步行街,这个点有很多很多车,空气已经染起秋冬的寒意。
打车的打车,道别的道别。
康骁走过来说:“南知,我打到车了,咱们一道回吧。”
南知刚拒绝,忽然肩膀一重——有将手搭了她肩膀上。
侧头。
顾屿深大半的力都卸南知身上,懒洋洋的,另一只手夹着支未点燃的烟,他喝了酒,浑身桀骜散漫气质更凸显,混不吝的,带着些混痞的温柔。
“不顺路,用不着。”顾屿深朝笑了笑,“我带她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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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南知有点犹豫,“伤口好了吗?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
都已经当着家面儿哭过了,南知便和他迅速熟悉起来,二话不说拨开顾屿深外套后领——
的确有伤,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砸的,殷红的血色划痕,未结痂,被刚才南知戳到的地方泛起更鲜红的血丝。
“啊……”
南知愣了愣,眨眼,连忙说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这么严重。”
她以为早就已经好了的。
顾屿深倒满不意:“没事。”
停顿片刻,南知是过意不去,“你这不用包扎吗?”
“小伤。”
“……我觉得是包扎一下吧,不然留疤了我得负责。”
南知自顾自道,摸摸兜,起来就穿了条睡裙,“走吧,附近就有家药店。”
换作平时,顾屿深压根不会理,但这回鬼使神差地跟上了。
南知起来这会儿她书包的那封书和药酒,便同顾屿深也讲了,而后补充:“我可不是故意的哦,是她自放错抽屉了,我以为我的呢。”
顾屿深扬眉,随口:“你书不少啊。”
南知拍拍他肩,意作安慰:“你也不差。”
这回顾屿深没忍住,轻笑出声。
两并肩走漆黑安静的别墅园区内,南知睡裙外套了件软软糯糯的米白色羊绒开衫,顾屿深白T外套黑夹克,两道背影随着路灯投射的角度不断交叠分开,分开交叠。
药店不远,园区外拐弯就有一家。
南知买了消毒酒精棉和纱布胶带,递顾屿深。
他双手揣着兜:“不会。”
“……”
南知忍不住道,“就你这打架频率没学会怎么包扎?”
顾屿深谦虚道:“我不怎么打。”
“……”
哦。
你的“不怎么打”就是连续被我发现两回。
不过看刚才是自弄伤家的份儿上,南知是帮他消毒包扎了。
近距离看伤口更可怕。
南知蹙眉,连带下手都放轻许多,消毒时轻轻吹着伤口。
其实胧湖湾这些公子哥一个个虽然都桀骜难驯的样子,但光仗着这层身份就能挡去平日的许多冲突,打架就更少了。
也不知顾屿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。
包扎完,南知拍拍他背:“好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刚一起身,肚子先咕噜噜响了。
南知的。
舞台失误后心不好,晚饭也没吃,这会儿终于是觉得饿了。
只不过居然当着顾屿深的面儿肚子叫。
好尴尬……
他应该没见吧?
结果下一秒他就轻笑出声。
南知:“……”
“饿了?”
“……”
“吃什么?”
南知抿抿唇:“烤肉。”
他笑了声。
这附近没有烤肉店,南知怕爸妈半夜起来会发现自不家,于是后是就近去了一家烧烤店。
排挡,塑料桌塑料凳,这个点挺多,声喧闹。
两相出众,一到店就引来不少注意。
这家店南知没吃过,不过之前凤佳提过说味道不错。
老板正站烧烤架前,烟熏火燎的满头大汗,满口京腔:“来点什么?”
时间很晚了,南知怕胖,向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,点得也不多,肉串和蔬菜串各一半。
“好嘞。”老板应道,“喝什么冰柜自拿。”
顾屿深离冰柜近,闻言向前一步,拉开柜门,侧头。
没说话,只扬眉,无声地询问。
南知看一圈,都是高热量的饮料,加上今天心不好,顿了顿道:“酒。”
他只露出个稍显诧异的表,不多问:“啤的?”
“嗯。”
他单手拎两瓶330毫升的瓶装啤酒,拎两瓶瓶,而后径直走到外头的桌子,桌腿上吊着塑料开瓶器,他一压一抬,轻松启开两瓶。
酒精沫子咕噜咕噜往上冒,溢出瓶口。
南知拉开椅子坐下,抬手就去拿酒瓶,指尖刚碰到瓶身,被顾屿深掌心按住。
南知看他:“干嘛?”
“会喝?”
“千杯不醉。”
这话着就是唬。
顾屿深嗤笑,丢下一句:“喝醉我不管。”
“用不着你管。”南知回得快。
她这个性是真带劲儿。
跟凤佳那种从小男生堆大的泼辣性格不同,她是娇纵,像株温室大满身带刺的玫瑰。
顾屿深松了手。
看着她往塑料杯咕噜咕噜倒慢,厚厚一层白沫。
她仰头一次性灌了大半杯,而后舒畅地“哈”一声,打嗝。
顾屿深勾唇。
很快,烤串儿都上了,她边吃烤串边喝酒。
空气都是烤串的香味和油点子,不知不觉吃了层薄汗,南知擦干净手,将披散的发随意盘起。
几缕碎发不话,被风吹着轻拂,贴着汗津津的脖子。
顾屿深没怎么吃,只喝酒。
他后背靠椅背,这种塑料凳当然不符合体工学,坐着不舒服,背束缚着,顾屿深也不知道自为什么陪南知来吃夜宵。
他一边莫名,一边随意刷着手机。
周越这时打电话过来,接起就是一声“顾爷”。
顾屿深抽出一支烟,咬进齿间,慢悠悠点上火,抽一口,懒嗓:“嗯?”
“国庆假都过一半了,什么时候回胧湖湾啊?”
“回了。”
“回了?”周越和顾屿深家是前后幢,“没看灯亮啊。”
“附近吃夜宵。”
南知忽然嘴塞着牛肉串,含糊不清地说了点什么,顾屿深靠近些:“什么?”
她咽下嘴的肉:“再开瓶酒。”
顾屿深瞧她面色,没红,看来酒量成。
他肩膀夹手机,这回没用开瓶器,只将瓶口抵桌沿就顺利启开。
南知挑眉,啧啧两声,无声竖大拇指。
她每个作每个表都很有意思,顾屿深笑一声。
电话那头周越影影绰绰到些声儿,睁大眼:“你跟姑娘吃夜宵?”
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是他做梦?
“南知。”
对面姑娘抬头。
顾屿深晃晃手机,她低头继续和烤串儿奋斗去了。
周越:???
嘴张了张,说不出话。
虽然南知和顾屿深也并不是不熟,但这深更半夜的一块儿吃夜宵就很诡异了,顾屿深可不是会和姑娘单独吃饭的性格啊。
不敢问不敢问。
他茫然惊惧地挂断电话。
顾屿深不知道他这会儿什么。
直到南知丢掉后一根签子,捧着肚子打了个嗝,顾屿深抬头。
“……”
怎么突然脸这么红?
再一看桌上,她把两瓶酒都喝完了。
顾屿深伸出食指,竖她面前。
本是问问醉鬼这是几,不南知抬起手,软乎乎的手掌攥住了他那根食指。
顾屿深一顿,喉结滚。
她收紧五指,紧紧攥着,两颊红着朝他笑:“走吧,回家。”
像是被什么电流击,顾屿深忽然移不开视线,一下咬紧牙,下颌收紧,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她借着顾屿深的力起身,往前走。
连路都已经走不稳,七扭八歪,不出三步就绊倒。
被顾屿深及时捞住手臂,他轻讽:“刚谁说自千杯不醉?”
“谁?”
醉鬼不认账了。
“……”
顾屿深拽着她往前走,他腿步子大,南知走得吃力,到鹅卵石路就扭了下脚。
疼了,脾气也出来了。
“背我。”大小姐两手一抬,理直气壮。
那会儿的顾屿深可没被她驯服,满身棱角,更不可能背她。
见他不,南知直接准备往他背上蹦。
顾屿深头回见喝醉酒这么疯的姑娘,黑着脸拉住她,警告:“刚儿就告诉你,喝醉了我不管。”
南知了说:“我这么漂亮,你把我丢这不安全。”
顾屿深笑一声:“那你我面前喝醉就安全了?我不是男的?”
“你是吗?”
“?”
“哦,是的。”南知用力点点头,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,“你看着就是个男混蛋。”
这姑娘胆子是真的大。
换个都不敢顾屿深面前说这种话。
“哪儿看出来的?”
“狂妄臭屁,拽得死。”
顾屿深齿间咬着烟,被她这话逗得烟含嘴都直颤:“清楚,你现连直线都走不了,你是骂我是说点好的。”
大小姐虽然喝醉,但脑子是很清醒的。
思考了不到三秒,仰头看着顾屿深,脆生生脱口而出:“哥!”
“……”
顾屿深直接被一口烟呛到,咳嗽时断断续续呼出白烟。
南知将脸凑过去,兴奋着“哦哦”出声:“加湿器诶!”
“……”
这神经病。
顾屿深扯开她。
小醉鬼两手捧着脸轻轻拍了拍,真跟喷保湿喷雾似的,那脸颊皮肤细腻得仿佛吹弹可破,挂着水润润的酡红,傻气娇憨。
顾屿深没碰到过这样的女生。
他身边没有真正熟络的女性朋友,但凭着这皮囊接触到过的女生就不少数,或自信或害羞,但都和南知不同。
“走了。”顾屿深攥着她胳膊往前。
南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:“快点背我!”
颐指气使的。
顾屿深懒得理她。
继续往前走,南知嚷嚷道:“我都叫好的了你怎么耍赖!”
“你叫什么了?”
“哥啊。”
“什么?”
天真的大小姐根本没反应过来自早就掉坑:“哥!”
顾屿深勾唇,过几秒,实没忍住的轻笑出声。
凌晨一点,胧湖湾内。
顾屿深背着南知沿着绿化道往她家的方向走。
背上的酒鬼真的烦啰嗦,从九九乘法表背到了之初性本善,聒噪得命,但顾屿深嘴角的笑意是未散去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,但是背着南知走完了那段路。
到南家门口。
顾屿深刚准备按门铃,就被南知眼疾手快抱住手,她竖着食指贴唇上,用力的:“嘘——!”
“……”
“别吵醒我爸妈,我偷偷溜出来的。”她靠他耳边说。
挨得很近。带着凉凉酒精味和灼热气息的触觉拂过耳畔。
“钥匙。”
“没带。”
“……”
南知脸颊贴着他肩膀趴了会儿,也回过神来了,茫然地“啊”一声,重复:“我没带。”
“……”
服了。
顾屿深没说话,抬手再次去按门铃,再次被南知抱住手:“我爸妈下来看到我们俩现这样,解释不清吧?”
这会儿有点脑子了。
顾屿深:“那你个办法。”
“不我今晚睡你家吧?”
“……”
得,是没脑子。
“睡我家。”顾屿深哂笑一声,“你是怎么觉得,你睡我家这事儿更容易解释清的?”
“我们别被看到就好了呀。”南知振振有词,“你爸妈睡了吗?”
他作略一停顿,淡声:“不。”
南知兴致勃勃:“那走呀!”
“……”
翌日。
为喝多酒后口干舌燥,南知醒来时天色才蒙蒙亮,看着天花板放空足足三分钟后,突然瞳孔地震。
她蹭的从床上坐起,环顾四周。
这他妈是哪?!
低头一看身上,好好,衣服都。
从窗户看出来,依旧是胧湖湾的景致,望出去就是一片工湖,视野格外开阔。
这个位置——
……顾屿深家?
与此同时,南知脑海终于零零碎碎地浮现出几个片段。
啊啊啊啊啊啊!!!
这什么东西!!!
南知待不下去了,一边社死尴尬,一边觉得等一会儿和顾屿深撞面后可能被他打。
不然先溜了算了……
就算顾屿深后来提及也死不承认,就说他是撞鬼了,昨晚她可没出门,更没和他遇见过!
说走就走。
南知看一眼外头灰蒙蒙的天色,深吸一口气,赤着脚猫着背走出去。
屋特别安静,顾屿深没起。
南知心自加油打气——就趁着这个机会……
当走到玄关,抬手握住门把手时,南知终于松下一口气,露出个放松的笑意。轻轻转门把手,没发出一点噪音。
缓缓拉开门,外头不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。
曙光就前方!
南知一脚跨出顾屿深家大门,回身将门重新关上,只穿了双白袜子的脚踩门前的大理石板上,手提着鞋子。
她舒出一口气,正弯腰准备把鞋穿上,一抬眼就看到了清晨六点的顾屿深家门口,凤佳、周越一行七|八个正好经过,此刻都怔怔看着她,已经控制不住脸上表。
南知:啊?
撞鬼了?
放假你们六点就起床???
空气安静得命,风仿佛都静止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凤佳拍拍旁边周越肩膀:“我出幻觉了?”
周越张张嘴,茫然的:“我也出幻觉了。”
南知:“……”
过三秒,整个胧湖湾内响起凤佳嘹亮的一声暴呵——“南知!你谈恋爱居然不告诉我!!”
胧湖湾这群公主少爷们原本是约着一块儿去看日出的,结果到了地儿才发现多云,压根看不到太阳,这才兴致惨淡地回来,没到会看到这一出。
而南知昨天根本没看群,自然不知道他们去看日出的事儿。
于是,清晨六点半——
顾家一楼客厅少见的热闹,南知坐单沙发,其他以凤佳为首一溜挤坐沙发上,顾屿深则穿着睡衣慢条斯理地从旋转楼梯走下来。
看到众,他漫不经心轻撩起眼皮,扫视,而后坐到另一边的单沙发。
凤佳出声,没好气:“坐那儿去。”
下巴朝南知方向指。
顾屿深没理会,靠沙发背,倦怠地抬手搓了下脸。
凤佳端出审问的架势: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南知偷偷瞥顾屿深一眼,他压根没有回答的意思,好像这尴尬境地只有她一。
“什么什么时候?”不知道为什么,南知莫名心虚。
“谈恋爱!”
“谁跟他谈恋爱!我怎么可能跟顾屿深谈恋爱!”南知反应激,坚决否认,“是吧顾屿深!”
这问题抛了顾屿深。
于是,众齐刷刷脑袋从左转向右,看他。
顾屿深慢吞吞打了个哈欠,依旧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沉默。
沉默的每一秒都像是往南知身上刮下一刀。
故意的。
你他妈就是故意的!
南知恼了,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就丢过去:“你说话呀!”
矿泉水瓶飞出一个弧度,“啪”一下打顾屿深手臂上。
这回连凤佳也安静了,一群怔住——大家虽然从小一块儿大,但顾屿深其地位不同,跟顾氏地位和他本身性格有关,玩归玩闹归闹,真到顾屿深面前没敢真那么肆无忌惮。
而现南知直接手了。
气氛骤然降至冰点。
谈不谈恋爱已经不重了,就眼前这况大家也都相信了两不可能谈恋爱,就算谈了估计也得分了。
就大家以为顾屿深发飙时,他忽然手撑着脸笑起来。
少年嗓音沙哑低沉,胸腔震着,透着些不易察觉的纵容。
众:?
“差不多得了。”顾屿深懒声道,“我俩就算谈了用得着和你们解释?”
南知:?
牛逼。
你是会澄清的。
不过顾屿深下了逐客令,众总算是离开。
众惊诧,但仔细一觉得没可能,就南知这脾气顾屿深怎么可能忍得了,这俩是一起不得天天打仗?
……
回去路上。
凤佳拉着南知的手是一通盘问,南知没办法,只好实说了。
“你不早说。”凤佳说,“不过顾屿深对你真不太一样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了?”
“说不出来,就挺好的,我本来以为他刚才得发火了。”
南知也没当回事:“哦,可能为我漂亮吧。”
得漂亮是能够有些特权的,南知早就发现这个规律。
凤佳侧头:“我也挺漂亮啊。”
“那你下次也砸下试试,说不定他也不会发火。”南知说。
“是吗。”凤佳若有思。
后头的周越着两位大小姐一来一回正经的对话:“…………”
其实一开始南知也并没有察觉顾屿深对她不一样。毕竟从小到大数不清的男生对她献殷勤,早就习惯了,但后来看顾屿深对旁的女生的态度,渐渐也隐约察觉到了。
比她和凤佳二做蠢事时,他发出的低笑。
比她上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,他一旁悄悄写下的答案。
比面对她时难得的耐心。
当察觉到这些后,南知才仗着他的宠爱一步步得寸进尺,像是顾屿深的领地划出一块属于自的地盘。
只不过这些隐秘的转变只有他们自知道。
青春为这些微妙的关系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迷雾。
旁只道那个得特别漂亮的南知走进了胧湖湾的圈层,甚至和顾屿深关系也不一般。
十月底时周越生日,办了场盛大的生日宴。
周越这性格朋友堆很吃得开,自然缘好朋友多,生日宴上不止胧湖湾的这些孩子,有商场上其他的富家孩子们。
吃完晚饭,一帮少年少女便换了个地继续玩。
KTV包厢内。
一群男生坐一起打牌,看整个牌局顾屿深自,桌上的筹码也多。
而南知则和一群女生坐一块儿,聊今当红的明星,聊十月电影档,聊某个牌子新出的裙子特别漂亮。
忽然,牌桌上有丢了牌,说不打了,再输下去回家得被揍,改玩酒桌游戏。
“行啊,什么游戏?”周越问。
“骰子吧,输的喝酒。”
周越笑了声:“得,骰子咱们顾爷也牛逼,你今儿不止是输钱,得被灌吐。”
周越叫旁边的女生们一起来。
南知说自不会,周越:“特简单,来几把就会了。”
凤佳也撺掇:“一起一起,你不会喝我替你喝。”
南知只好点头同意。
一群女生坐过去,顾屿深这时起身,从电视屏幕下拿起几副骰盅,回来时自然而然坐到南知旁边。
顺时针方向喊数,顾屿深是南知的下家。
第一把。
轮到南知时已经被喊到了“13个3”,她不会玩,瞎喊,到“15个6”。
一群笑开。
喊到15后基本就没有不开的。
结果顾屿深一刻不带犹豫的往上喊:“16个6。”
周越惊了:“这你都不开?!”
“那你开我呗。”顾屿深一副气定神闲模样。
这状态很唬,游刃有余的,周越真被他状态唬住,不敢开他了,继续往上喊,被再下一喊开。
打开骰盅。
顾屿深五颗骰子没一个是6。
“我靠!”周越忍不住道,“这你都敢往上喊16!?”
顾屿深懒洋洋地笑:“你这不也没开么。”
“我他妈再信你就是傻子!”
几把下来,不管南知喊得多离谱,顾屿深都不开,继续往上加,也此喝了几杯酒。
不过南知没找到这游戏的乐趣,提出观战,众也随她。
她自拿了杯无酒精的气泡饮,靠着沙发背,左手边是顾屿深,右手边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,叫康骁。
边玩骰子边时不时地和南知搭话
挺明显的搭讪,南知礼貌性的随口应着。
昏暗的包厢内,顾屿深侧头朝两看一眼,而后开始频频开康骁的骰盅。
后面20把康骁几乎输了大半,一杯接着一杯,一把输,他举白旗:“不行不行,喝不了了。”
周越说:“别耍赖啊。”
康骁笑着讨饶:“今儿这么多美女,可别让我出洋相了。”
他刚才举众都看眼,这话说得直白。
于是众纷纷起哄,视线聚南知和他身上。
“不喝酒行啊。”其有说,“那换个真心话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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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哄声更响。
康骁:“行啊。”
提问题就很简单了——你说的是哪个美女?
康骁喝一口酒,坦然笑答:“南知呗。”
南知:“……”
被这样表好感,南知也没害羞,顺着众笑,没搭话。
她今天没扎头发,水藻似的发垂胸前,黑发衬着白皙小脸与唇瓣,显得格外清纯,带着股别样的抓的劲儿。
忽然,顾屿深也往后靠。
两都靠沙发背,手臂挨着,肌肤相贴,他体温有些烫,靠下来时南知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。
南知抬眼,正好撞上他视线。
很莫名的,她心脏用力跳一记。
像是喧闹世界被交换了一个隐秘的愫。
……
到深夜时散场。
众走出KTV,这一带是繁华热闹的步行街,这个点有很多很多车,空气已经染起秋冬的寒意。
打车的打车,道别的道别。
康骁走过来说:“南知,我打到车了,咱们一道回吧。”
南知刚拒绝,忽然肩膀一重——有将手搭了她肩膀上。
侧头。
顾屿深大半的力都卸南知身上,懒洋洋的,另一只手夹着支未点燃的烟,他喝了酒,浑身桀骜散漫气质更凸显,混不吝的,带着些混痞的温柔。
“不顺路,用不着。”顾屿深朝笑了笑,“我带她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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